回憶裏的舊山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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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/04/2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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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，火車平穩的喀啦喀啦聲，從舊山線那頭，走進我的記憶裏。

小時候對火車的記憶是，跟著爸媽一起搭火車回宜蘭外婆家，滿心期待到了福隆一定要買福隆便當。不知道是誰說的，坐火車最令人期待的，就是吃火車便當呀！

年紀大一些，外出求學，有一陣子，火車成為通勤的工具。一大清早，天色未亮，就和各校學子，擠上藍色的普通號列車，在綠色座椅以及規律的節奏中，稍稍補眠，往往一覺醒來，正好到站。又或者，在台北補習的日子，列車載著我在夜色中奔馳，在深深的夜裏，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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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生命中的列車，永遠往北前進；我的火車地圖，幾乎未曾擴展到南方天空。於是，在一個初春，我和南方列車，相遇在三義。

勝興車站是台鐵海拔最高的車站（402.32公尺）。1998年9月23日發出最後一班列車之後，隨之走進歷史中，成為一個景點。但它不只是一個文化財，它標誌著前人辛苦築成以及此地的人文歷史。1902年至1908年陸續開通，原名是「十六分驛」的勝興車站，成為往來列車的轉運站。由於是單軌雙向通車，因此站內經常停滿列車，等待通行。目前此處還留有九段隧道，我走進舊舊的木頭車站，想要買一張通往過去的車票，無奈已經休站，只能靠自己的雙腳，踏著碎石和枕木，回溯。

舊山線全長23.6公里，起於三義，經勝興、泰安、后里，至豐原。這一段路線雖然不長，卻滿載了當地的歷史。除了火車繁忙地進出，穿過隧道，還會經過橫跨魚藤坪溪上方的龍騰橋。紅色的磚砌成的橋身，經歷了1935年4月的關刀山大地震，留下南北橋墩，成為斷橋，921大地震略毀，但並沒有震垮先民的心血。往下走過溪谷上的鐵橋，到達北橋墩，樹兒隨風輕揚葉子，根莖緊緊地抓住剩下的橋墩，合為一體。我想起在吳哥窟中看到的類似情景，感嘆著大自然的神奇與萬物強韌的生命力。

於是，火車平穩的喀啦喀啦聲，從舊山線那頭，走進我的記憶裏。但這喀啦喀啦的聲音，已經無法帶我回到從前──那個曾經辛苦萬分，現在卻又回味連連的過去。

後記：去年就去的地方，遊記一直沒寫。夜裡突然好想念當時自己一個人開車四處亂逛，在山間田野趴趴走的閒適，就把寫了一半的舊文補上。只是猶記得那天真的很、熱、啊！:P